我不在乎那些彪子说什么因为我产品冷得要死

拒绝

有点抑郁的小故事


COCA:

  经常有人对窦净植说“你人挺好的,就是不会拒绝。”



  她自己也这么觉得。



  从小到大,她都不会拒绝。



  她的名字取自爱莲说,香远益清,亭亭净植,父母双方都是大学教授,从小就一直对她说“你要独立,要取得好成绩,要优秀。”



  她没拒绝,学着去拒绝依靠别人,努力读书,她取得了好成绩,在所有人里面都是拔尖的,她感觉很开心,因为这样父母就会夸奖她。



  她从没拒绝过任何人。



  从小学的时候,帮同学作弊,给同学买水,她不会拒绝别人的,只要别人向她开口请求,她就一定会帮忙,因为当她犹豫着尝试拒绝时,他们就会说“就是一件小事,帮个忙怎么了?”



  窦净植咬住下唇,那句“对不起”最终被她咽了下去,然后点点头。



  她不想看到同学那副嫌恶的样子,比起这样,她更宁愿去做那些她不愿意做的事,起码这样就不会被人说“真小气,这种小事也不帮忙做。”



  到了大学,帮室友带饭,签到,领快递更是家常便饭便饭,她常常忙得顾不上自己的课业,而去帮室友做PPT,她早就不希望从他们嘴里得到一句谢谢了,她只希望通过自己的行动,换来不被排斥。因为不想被排斥,她去了那些她不想去的派对,因为不想被排斥,她把自己很喜欢的一个小玩意送给了室友,因为不想被排斥,她也开始学着喝酒,只为了在聚会时能当一个背景板。



  窦净值一点也不喜欢这些事,甚至很厌恶。她讨厌酒精咽下喉咙的感觉,讨厌派对时震耳欲聋的音乐,讨厌把自己喜欢的东西亲手送给别人,她甚至厌恶那些无用的社交,可她害怕,她怕自己成为人群里的异类,成为人群中那个被当成怪物的东西,一如在小时候考砸了时害怕父母指责的目光。她渴望群体,群体的温暖才会让她觉得自己的所有行为有那么一点价值,哪怕那些温暖徘徊在最表面几乎能被风吹走,她仍如救命稻草般死死的抓住这一点温暖。




   她怕冷,怕得要命。



  一如往常,她怕被排斥而又去参加了一个派对,喝得有点醉,正当想起身回去的时候,一只手扯住了她的手腕。



  她转过身,看见是同系的佟兆。



  “喝一杯?”他这么说。



  “抱歉…”窦净植把手缩回来,却被佟兆拉得更紧,她看着佟兆的脸,那张脸在酒吧的灯光里显得扭曲而狰狞,令她生出一股厌恶感,可窦净植对这股厌恶感太熟悉令。



  “就喝一杯嘛。佟兆把她扯到沙发上,她咬了咬唇,最终还是重新坐下了。



  酒精的味道刺激着她的喉腔,她却仍撑着喝了下去,心里的厌恶感越发翻滚,只希望能赶紧脱离这些,喝掉一杯后她又被强灌了一杯,佟兆丝毫没有要放她走的意味,只是将她如饮水机般不停的灌着酒,窦净植被灌得迷迷糊糊的,整个世界在瞳孔里涣散开,她哭了出来,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。



  佟兆抱着她走出了酒吧,她不停的哭,别人只当她是发酒疯,她的大脑里闪过很多乱七八糟的,所有的记忆在一瞬间崩溃爆发,她哭得溃不成军,只是随着佟兆走,路面的车水马龙被她抛在脑后,佟兆一直搂着她,然后轻声说:



  “没关系了。”



  佟兆带着她开了间房,直到被人抛在床上,她的所有梦才停下来,看见佟兆那张充满兽欲的脸。



  “不!”她挣扎起来,双手挥舞着又踢又骂,使劲的推开他,佟兆按住了她的四肢,用那张垂着涎水的脸腼着舔过来,她疯了一样的扑腾着,像条被捞出水面的鱼,床被她扑得吱嘎做响,咔嚓咔嚓的声音像是折断一截一截的白骨。佟兆突然放开了她的四肢,高高扬起手臂朝她脸上扇了一巴掌。



  猛的一声脆响,浓稠的血液顺着她的嘴角淌下来,净植呆滞的看着他狰狞的脸,嘴里满是血腥味。



  佟兆开始施暴,疯狂的殴打着她,净植被他从床上踢了下来,小腹上疼得像是撕裂开,她蜷在地上,疼得喊不出声音,佟兆揪着她的头发把她扯起来,摁着她的头往墙上撞,眩晕感与疼痛感夹杂着猛烈的扑来,窦净植的血混着眼泪,佟兆又扇了她一巴掌,她一边脸肿了起来,呜咽声断断续续。



  “你还敢吗?你还敢吗!”佟兆猛踢着她的肚子,狠劲的骂道“臭婊子,装什么清高。”



  净植没再抵抗,她靠在地上,血水弄脏了她的眼睛。



  她才发现自己拒绝不了。



  她真的拒绝不了。



  佟兆走了半个小时后,她才爬起身,从床上滚了下去,套上几件衣服后,才勉强站起来,扶着墙壁向外走。



  浑身的淤青与伤口疼得厉害,她嘴里淌着血,无力的走了几步后跪倒在地上,她的手机响了。



  “喂,净植?”是舍友的声音“你昨晚去哪了?回来的时候帮我带份饭。”



  净植沉默着,咽下一口血液,小声说“抱歉…”



  “抱歉什么,你不帮我买?”



  “我…”



“不就帮我买份饭吗?这么简单的事你也不帮忙,平时你不都帮我的?”



  “我遇到了一点事…”



  “关我什么事,就帮我买份饭能耽误你多久?”



  “……”净植挂了电话,然后又站起身。



  她拒绝不了。她怎么能拒绝。




    但她可以拒绝她自己。



  她搭着酒店的电梯乘到了顶楼,刚下过雨,空气湿漉漉的,充满着早晨的雾气,远处的楼房也同样被雾气掩盖住,望出去白茫茫的一片,那些高楼就像是从雾里建起来的一样,随时都可能倒塌的样子,净植深呼吸一口冷空气,然后拿出手机。



  “喂…妈…”她小心的朝电话那头说,脸上的伤口因为嘴角的牵扯而发疼。



  “怎么了。”听筒里传来母亲冷漠的声音。



  “我就是想给你们打个电话,”她干笑的咧了咧嘴角,忘记这时母亲看不见自己,更多的血液顺着嘴唇里淌出来,她用手臂擦了下,然后问“爸爸怎么样?”



  “他现在还在大学里,”电话里传来翻书的声音,净植推测母亲应该是边看书边打电话“你找他?”



  “我最近遇见了一些事,”她坐在天台边缘上,悬空的脚下是车水马龙的柏油路,没有人注意到她“我想和你说。”



  “什么事。”

 

  “我……”净植尽力的咧开嘴唇,不让眼泪掉下来,嘴角的血要先比眼泪早的淌下来,她晃了晃双腿,说“我被人……强奸了。”



  电话那边沉默很久,净植不指望母亲会哭哭啼啼的来劝慰她,她只是希望母亲能对她说一句“一切都会好起来的。”



  母亲沉默良久,才缓缓说了句“知道是谁吗?”



  “……我同系的,一个同学。”



  “能联系上吗,叫回来家里。”



  净植看着远处逐渐散开的云雾,太阳渐渐升起来了,耳边的母亲还在问着“能联系上吗?”



  她擦了擦眼泪,然后对着太阳的方向微笑起来,看着那金色的充满希望的太阳,她的眼泪沾在睫羽上,似乎怎么也看不清楚,她觉得自己想开了,似乎就像远处的云雾一样,她挂了电话,然后拍了张照片,放在朋友圈里。



  是高楼的照片,附文是“我在天台。”



她叫窦净植,取自爱莲说里的“香远益清,亭亭净植”,她也希望自己和莲一样出淤泥而不染的,在浑浊的众生中做那朵不沾泥的莲,可她做不到,她被拉倒在生活浑浊的泥潭里,沾了一身脏,从此再也爬不起来。



  很快有了回应,一些人在下面评论“装什么矫情,有胆就跳下去啊。”“不帮我带饭就去装矫情。”,她一边笑一边翻阅,然后关上手机。



  她拒绝不了。



  但她还可以拒绝人最起码的一项技能权力。



  她可以拒绝活着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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